0次浏览 发布时间:2025-04-26 07:06:00
从西安出发时天空多云,我还特意看了一眼天气预报,当日无雨。
踏进宗圣宫的山门时,雨丝斜斜地飘了下来。细小的雨珠,若有似无,挂在小路两旁的竹竿竹叶上,毛茸茸的,轻柔且朦胧。几只鸟雀扑棱棱掠过头顶,长长的鸟鸣,让这里多了几分禅味。雾一样的细雨,像是从地底下漫上来的。
当年,骑青牛来这里的老子,想必也被这样的雨丝浸润过。
传说,两千六百年前,出生在春秋时期楚国苦县(今河南鹿邑)的老子,厌倦了熙来攘往的官场,遂辞去自己担任的周朝守藏室史,回老家一心归隐。世人皆知他通晓天地玄黄,因而,归隐的日子并不安宁,诸侯求见的车马依旧川流不息,门庭若市。
老子不胜其烦,遂骑一头青牛一路西行,他想找一处清静之地。
其时,甘肃天水人尹喜在函谷关任关令,他家中富有,喜欢天文地理,便在终南山中结草楼而居,日观天象,夜观星辰。史称“草楼观”,也就是如今的“楼观台”。传说某日尹喜发现有紫气东来,他预感必有圣人经过,于是守候在函谷关恭迎。
不久,老子骑青牛西游而至。牛背上的老者仙风道骨,长袍,长眉,长髯,长发,须发如雪,衣袂飘飘。尹喜赶忙向老子执弟子礼,拜其为师。他辞去了函谷关关令,邀请老子一起入驻“草楼观”,讲经著书。
终南山,老子讲经的日子里,总能听到松涛阵阵。一日,老子在观前的土里分别埋下两粒银杏果。看着嫩绿的新芽破土而出,老子微微颔首:合抱之木,生于毫末。
浸透了松香的竹简摊在晨光里,五千字的《道德经》横空出世。
至唐朝时,草楼观被着力扩建,升“观”为“宫”,更名“宗圣宫”。
两千六百年后,我就站在楼观台宗圣宫里的银杏树前。
据说,另一株银杏位于不远处的老子说经台,不幸却毁于一场火灾。
三月初,终南山依旧裹着青灰的雾。进入宗圣宫大门,沿右手边的小路走出竹林,我一眼就看到了它——老子手植银杏。
一圈木质围栏,将我与古树隔开四五米远。细雨中的银杏树,似一幅浩瀚的水墨画。笔墨省俭,仅用深深浅浅的苍褐色,就晕染出了千年沧桑,古朴、庄重、神秘。地面上铺满了被雨水浸透的黄叶,像褪了色的旧毛毯。两千六百岁的银杏树,就矗立在正中。
1972年的那场山火,在胸径四米八的银杏树腹部,烧出了足以容纳数人的空洞。树围十五米的躯干,从此再不能合抱,古树成了一座漏雨的烟囱。
我注视着它身上焦黑的巨大空洞,恍惚间,两千多年的光阴汩汩流过,有青牛驮着道德经从春秋的雨幕里缓缓走来。当年,老子栽种银杏的那捧土,或许就埋在这洞底。
谁也不曾想到,残存的焦黑木质,竟在五十年间重新孕育出新的生命。无数枝丫从残躯的树皮处迸发出来,像是古树生出千万条臂膀,织就了新的树冠。簇簇新绿与金黄,探向四面八方。
死亡与新生,竟栖息在同一道伤痕里。
老树四周,也环绕了一圈新生的树木,它们,或是从落地的种子萌发而来,或是从祖先的根系里萌蘖抽条,多半已比人的腰身还要粗壮。树冠阔大,显然也有了年头。所有的枝条,在老树的头顶交错盘结,独木成林般组成了庞然大物。
导游说,这些年,人类的守护也如同一束光,照亮了古银杏的重生之路。当年成立了“秦岭古树保护专案组”,护树员医者仁心,为古树治病防虫,修整树盘,减少烟雾熏蒸,设置支撑柱,等等。
焦黑的枯木,在人类的帮助下,终于完成了震撼人心的自我重建。
细看,那些新抽的枝条,以及老树旁的实生苗和孽生苗,外形皆酷似《道德经》竹简上质朴灵动的文字。或许,这便是老子手植树对于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”的理解。
树枝上悬挂着上一年零星的黄叶,与人们系上去的红丝带一起在空中抖动。导游说逢初一、十五,当地百姓便到这棵树下挂红、焚香,许下美好的愿望。
透过望远镜,我看见无数小叶正在枝条上萌动,舒展,片片嫩叶,仿佛半透明的翡翠小扇,沾了春天的雨露,从镜头里伸向我。枯焦的树皮处,也抽出了嫩茎,蜷缩的嫩芽正在伸展,伸向四方。
早春,被大火淬炼过的古银杏,正波澜不惊地接受着阳光风雨,用剩下的半壁残躯,续写第八十一章之后的篇章。
事实上,所有存活下来的古木,都是“反者道之动”这句话的鲜活例证,它们将死亡化作重生的养料,把创伤变成呼吸的通道,在残缺中,成就圆满。
我俯身捡起一片被雨水打湿了的老叶,想它曾经鲜嫩的模样:叶片如绸缎,流动的叶绿素让整片叶子绿玉般润泽。而现在,雨水泡涨的叶肉早已失去了弹性,焦黄发黑的外形如老人皴裂的手掌,稍一用力便碎成了渣渣。从春芽初绽到冬日凋零,这片银杏叶子用最朴素的方式,完成了对“草木之生也柔脆,其死也枯槁”的解读。
有山风拂过,老树新枝上的黄叶和红丝带,齐齐地飘向一方,恍若宗圣宫里“元雕石牛”回望时的神情。
雨滴洇湿了朱砂拓印的石刻“道法自然”,空中传来敲打的木鱼声。距离银杏树不远处有株老子“拴牛柏”,传说骑青牛出关的智者,曾在这棵树下系牛讲经。如今,拴牛柏皲裂的树皮上,仍能看出绳索的勒痕。拴牛柏的断枝指向东方,那是函谷关的方向。
三鹰柏的枝丫上,的确歇有三只“苍鹰”,它们在倾听老子讲经解道,一直保持着谦卑聆听的姿态,形神兼备。三只鹰安宁的神情,让我想起《道德经》中“致虚极,守静笃”的训诫。
我们踩着湿漉漉的地砖往紫云衍庆楼走去。忽有暗香飘来,是那种深入骨髓的香。原来是蜡梅,油润的黄花在苍褐的老枝上挤挤挨挨,好生热闹。树牌上显示,它已逾百岁。半透明的花瓣上,凝着小水珠,比平日里更美。
转过文始殿的月洞门,忽见一枝红梅从粗粗壮壮的古树主干上探出头来。细枝弯成鹤颈的弧度,却稳稳地托起五六枚红艳艳的花苞,顶端那枚已然绽放。这早春第一簇跳动的火苗,将苔痕斑驳的老梅躯干,映成了青铜般的烛台。
仰头望去,古木铁铸般的枝柯间,缀满了无数猩红的花苞,恍若仙女撒落的红珍珠,只待一缕春风,便化作满树红云。
从西安出发时天空多云,我还特意看了一眼天气预报,当日无雨。踏进宗圣宫的山门时,雨丝斜斜地飘了下来。细小的雨珠,若有似无,挂在小路两旁的竹竿竹叶上,毛茸茸的,轻柔且朦胧。几只鸟雀扑棱棱掠过头顶,长长的鸟鸣,让这里多了几分禅味。雾一样的细雨,像是从地底下漫上来的。当年,骑青牛来这里的老子,想必也被这样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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